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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MSS】蝶变(28)

Draco Malfoy x Severus Snape 


简介:四年级即将到来时,德拉科·马尔福身上发生了一件怪事。他的梦境开始变得荒诞,描绘出马尔福家族家破人亡的惨淡景象。起初他并不在意,但随着梦境的深入,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

当梦境与现实纠缠,噩梦成真,他又该如何挣脱旧日的网,走向新生……




Chapter 28

 

 


最近一段时间里,布雷斯发现德拉科很少出现在公共休息室。不仅如此,他还时常很晚才回到寝室,十分反常。不过斯莱特林一向尊重他人的隐私,所以他一直没有过问。

 

这天,德拉科再一次踩着宵禁时间回来时,布雷斯已经钻进了被窝里,昏昏欲睡。

 

寝室的门被拉开,走廊里的烛光映进一角。

被窝里,布雷斯听见对方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下意识迷迷糊糊地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干啥去了……”

 

门缓缓合上,屋子重新归于黑暗。

“去查了点东西。”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困意像朵云包裹着布雷斯,他隐约听见对方的声音,却已经没有意识去思考那是什么意思。他口齿不清地说,“哦……查东西去了……下次早点回来,小心别被费尔奇抓到了……”

 

“嗯。”德拉科应道。

他举着魔杖,凭借杖尖荧光闪烁的光亮走到自己的床边。然后放下帷幔,拉开床头灯。

 

暖黄色的灯光被笼在墨绿色银边的床幔下,与外面的黑暗隔绝开。德拉科倚靠进松软的靠枕和枕头中,翻起手中的文件。

 

这是他让布兰达和多比找来的资料。

德拉科先拆开了前者寄来的封袋,里面只有薄薄几张纸。但已经是这段时间,布兰达极尽努力调查后的结果。

 

据她说,在十几年前黑魔王兴盛时期,因为傲罗和食死徒的斗争,魔法界不少资料都在爆炸或者转移的过程中,销毁或者丢失。她这几天利用董事秘书的权力,将圣芒戈档案库翻了个底朝天,才有了德拉科手中这几张薄纸。

 

德拉科将封袋放在一边。

文件最上面是一张泛黄的圣芒戈员工资料表,表格的右上角有一张照片。

 

那上面,苍白的黑发青年冷漠地看着镜头。

如果不是因为闪光灯亮起时他微微蹙了下眉,几乎要让人以为这是一张静止的麻瓜照片。照片旁的个人信息一栏,写着青年的名字和职位:西弗勒斯·斯内普,魔药及医疗物品部门药剂师。

 

表格剩下的内容都是很官方的员工资料,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德拉科很快翻阅到后面的内容,一张接着一张,然后发现能提炼出价值的信息十分有限。

 

不过他还是勉强拼凑出了一些过往:

1977年,在霍格沃茨最后的半个学期,斯内普以高级巫师等级考试中魔药学的优异成绩,向圣芒戈申请实习药剂师资格。毕业后,他便进入圣芒戈实习,为期一年。然后在1979年秋冬转正,成为正式药剂师,最后,在1981年11月辞职。

 

德拉科看着照片中时不时就因为闪光灯而蹙眉的青年,浅色的眼中有着淡淡的兴味。细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摆弄起靠枕上银色的流苏。

 

这段过往很普通。但仔细想想就会觉得有很多疑点。

 

首先是实习的时间。

圣芒戈药剂师的实习时间与治疗师不同,一般多为两年,短一点的是一年半。斯内普却仅仅实习了一年就被转正,这说明当时的圣芒戈里有上层人物刻意提拔他。

 

那会是什么呢?

一场交易,还是单方面的收买?

 

其次是斯内普当年的住址。

德拉科注意到,斯内普在转正前的大约一个月的时候,换了住址,从蜘蛛尾巷搬到了一个环境相对舒适的街区。并且根据部分他与医院来往信件的地址显示,1979年冬季,斯内普还在马尔福庄园住过一段时间。

 

斯内普在正式转正前就更换地址这点,非常的可疑。

就好像有人在帮助他成为正式药剂师的同时,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能够摆脱蜘蛛尾巷贫穷肮脏的生活环境。

 

至于1979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马尔福庄园……德拉科想这只能以后旁敲侧击问一问纳西莎。

 

这时,一片寂静中忽然响起含糊不清的人声。

德拉科抬手掀起帷幔,隐约看见布雷斯翻了个身,应该是在说梦话。他这才想起来时间不早了,于是挥动魔杖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已经是深夜。

 

但德拉科没有一丝困意。他看了眼床上另一份贴着封条的纸袋,最终还是拿了起来。这是他拜托多比调查后,它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文件,看上去似乎被保存的很好。

 

德拉科拿起来,然后看见封条上写着:法律执行司文件,外人禁止翻阅。

 

德拉科挑了挑眉。

多比倒是比他想象的还要能干。

 

他谨慎地用咒语检测了一下,发现上面没有任何保护魔法。看来要么是这份文件不够机密,要么就是多比已经帮他解决了麻烦。

 

德拉科不再去想这两个可能性,拆开封条,拿出里面的文件。是一份审讯记录。对象是一个叫尼托·莫尔瑟夫的食死徒。德拉科对这个人没有印象,想来只是食死徒中的低级成员。

 

文件上写着,尼托在被捕前的身份是圣芒戈人事调动部门的主任。他通过在圣芒戈的便利,阻碍了不少被送去的重伤傲罗接受及时治疗。还买通部分治疗师和药剂师,帮助黑魔王将势力渗透进治病救人的医院里。

 

看到这,德拉科立刻想到斯内普在1979年的破格转正,还有那可疑的迁居。

 

他的心沉了沉,接着看下去,看见对审问过程的记录。他跳过审问者要求尼托陈述他怎样妨碍傲罗接受治疗的对话,来到他们要他交代出同伙,并声称可以为此给他减轻量刑的部分。

 

审问者:除了你,神秘人在圣芒戈还有哪些爪牙?

尼托:药剂师,治疗师,甚至董事会里都有黑魔王的人。我是最不起眼的那个,真的,抓住我没什么用的。

 

审问者:说出他们的名字。还有,你做的那些事,是神秘人直接授意,还是你有别的上级?

尼托:我说出名字,你就能放了我么?好吧,好吧。我没见过黑魔王,我只是给卢修斯·马尔福做事。他就是董事会的那个人。他给我钱,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还有治疗师佩迪,我记得他是病菌感染科的,没什么太大用,帮我篡改过几次傲罗的病历。嗯……再就是,药剂师哈恩,巴普德·绥科斯,还有施特皮·瓦根。

 

审问者:你说的这几个人我们已经知道了。另外卢修斯·马尔福已经被证明是受到了夺魂咒控制,不算在其中。你还有其他名字么?

尼托:怎么可能?卢修斯他是自愿的,黑魔王特别信任他。

 

审问者:我要名字。别说这些没用的。

尼托:……好吧,我想想。哦,对了,对了……还有一个。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药剂师。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食死徒,但是两年前,卢修斯曾授意我把他转正。他那时候还是个不起眼的实习生。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给黑魔王做过事,但他被黑魔王得力的下属卢修斯特意提拔……你懂吧,他手上肯定也不干净。

 

审问者:西弗勒斯·斯内普是清白的。有阿不思·邓布利多为他担保。全是没有价值的信息。尼托·莫尔瑟夫,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德拉科没再看下去。

他拿着文件的手摊开,然后将自己放平,陷进蓬松的靠枕和被褥中。

 

所以,1979年冬季正是斯内普与伏地魔搭上线的时间。卢修斯则在这中间扮演桥梁。

 

那一年,斯内普19岁。

他是自愿用加入食死徒来换取那些好处的么?还是黑魔王用那些说服了他,收买了他?

 

如果黑魔王只用一个正式的药剂师职位和一笔搬家费就能让斯内普顺服,那为什么自己那份能给予他一切的聘请书会被拒绝?

 

而根据审问者的话,1981年伏地魔“死亡”后,斯内普似乎又和邓布利多有某种隐秘的联系。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1981年11月,斯内普从圣芒戈辞职。布兰达和多比都查不到在那之后的资料,唯一能知道的,就是斯内普大约是在那之后不久,进入霍格沃茨成为了魔药教授。然后这份魔药教授的合同续签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如今的1995年。

 

1979年到1981年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太过扑朔迷离。

而且显然,有人特意抹去了其中的细节。

会是邓布利多么?

 

斯内普。黑魔王。邓布利多。

德拉科抬眼,静静盯着头顶的帷幔。

 

暖黄色的光在那些银色的刺绣上游走,令它们在墨绿色的布料上显得格外华丽。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就像是黑暗中的一张银色的网。

 

那三年里,究竟是谁落入了谁的网?

谁成了谁的猎物?

 

·

 

斯内普将那盒魔药连同评估结果给蝴蝶先生时,已经是四月初。

 

起先蝴蝶先生没有联系他时,斯内普以为对方是想给足他充分的时间。可日子一点点过去,直到他把那盒魔药放在角落,几乎要忘了这回事时,某一天早晨,一封悬浮的信件出现在了地窖的门口。

 

于是那周的周末,斯内普再次在傍晚时分来到约见的麻瓜酒吧。为了避免像上次一样迟到,他特意早到了十分钟。然而在他进去后,却看见带着银质面具的蝴蝶先生已经在上次的座位上等着他了。

 

和上次一样的,蝴蝶先生的手边放着一只空酒杯。而在他的对面,斯内普的位子上也放了一只酒杯,唯一不同的是,这杯是满的。

 

“我不喝酒。”斯内普说。

“为什么?喝不惯,还是怕在我面前喝醉?”蝴蝶先生的嘴角噙着笑。

 

“我只是单纯不喜欢酒精。”

“那好吧,这杯我来喝。给你换一杯别的。”蝴蝶先生叫来服务员,要了杯无酒精的莫吉托。然后他伸出手,从斯内普面前拿起那杯杜松子酒,放到唇畔,浅浅抿了一口。

 

“人们喝酒,为了麻痹自己。酒精让他们忘记恐惧、焦虑和痛苦的一切。”蝴蝶先生垂眸看着清透的酒液。玫红的覆盆子随着他手腕轻轻晃动的动作,与冰块时不时碰撞在一起。

 

“你不喝酒,是因为不想忘记这些么?”忽然,蝴蝶先生看了过来,扇形的眼睫随之颤动。

 

斯内普注意到他虹膜的颜色和上一次不同。

上次是蓝绿色的。这次则变成了浅灰色,闪着细碎的银光。

 

显然,没人能说得出来哪一次是真,哪一次是假。又或者两种瞳色都是对方的伪装。

 

“和那些无关。我是教师,不喜欢在酒后眩晕的感觉中批那些不知所谓的论文。事实上,眼下我的办公桌上还放着两沓论文,等着我回去批改。”斯内普说,过于直白的告诉对方,自己后面还有事等着要做。

 

他把盒子放在桌子上。“里面是魔药,还有我写好的评估。有一瓶很特别,我建议你联系一下那个实习生本人,问问她究竟做的是什么。”

 

“她?所以你记得这个特殊的实习生的名字。她叫什么?”德拉科说。

 

“贝丝·格罗夫。”斯内普说。

德拉科想起来,对方是布兰达临时加进来的第十三个人。如果斯内普说她特别的话,那么她便一定有可用之处。

 

“放心,我会的。我会给每一个实习生们足够多的机会,确保他们能在我的帮助下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德拉科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斯内普的表情。

 

“斯内普先生知道这些可怜的实习生们的处境么?尤其是药剂师。我从菲奥娜主治疗师那里了解到,他们许多人晚上都不能回家,只能在圣芒戈提供的休息室里凑合一觉。”

 

服务员送来了莫吉托。

德拉科等他放下饮品,走远后,继续说道,“那种休息室很简陋,所谓的床就是一副铁架和硬床板。而且屋子里联通了飞路网,半夜随时有可能冒出一个治疗师将实习生叫醒。然后他们被迫为突发情况熬药。”

 

蝴蝶先生用着同情的语气,但或许是因为那张冰冷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半面脸,斯内普没有从他的表情中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真情实意。

 

斯内普分不清他究竟是故意的,还是伪装的把戏过于糟糕。如果是后者的话,他很想建议对方多向精通此道的邓布利多请教一二。

 

“如果你说这些是为了塑造你光辉正义的形象,那么大可不必。我没有任何朋友,所以不会和别人转述这些,帮你创造口碑。”斯内普冷冷的说。

 

“不不不,我只是在感慨。想象一下,那会是怎样的情形……”蝴蝶先生说到这忽然停下了,目光移向窗外,似乎被外面那个因为短路而明明灭灭的街灯吸引了注意力。

 

想象一下,那会是怎样的情形。

斯内普看着对方全神贯注望着外面的侧脸,嘴角抿了抿。

 

他不需要想象。

他知道那是怎样的日子。他曾在圣芒戈的临时休息室里住了整整一年。

 

那时斯内普是一个实习药剂师。

那一年,正是食死徒和傲罗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从早到晚,圣芒戈里全是重伤病人。魔药部门储藏室里的魔药似乎永远都不够用。

 

药剂师们没日没夜的熬,刚做好的药便立刻被用光。到后来,原本用来放置存货的橱柜几乎沦为摆设,因为根本没有多余的魔药可以放在上面。每一天都要忙到深夜,然后才能在圣芒戈的临时休息室小睡一会。

 

而关于临时休息室,对方形容的一点也没错。

那里的床和地板一样坚硬,并且狭窄。窗户的密封很不好。尤其到了冬天,即便在用了保温咒,壁炉里燃着火,身上也依然暖不起来。

 

可即便那样,斯内普还是坚持在那里睡了一年。

 

和别人不同,他是自愿的。

事实上,他觉得无论哪里都好。只要不回到蜘蛛尾巷的那幢老房子。

 

哪里都比那里强,哪里都比它像个家。

 

“你想象到了么,那样的日子?”

蝴蝶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窗外收回了视线,正静静看着他,似乎看了有一阵了。

 

他那双浅色的瞳闪着细碎银光,像是某种不知名的宝石。斯内普意识到,被这样的眼睛注视着时,就会有一种正被对方专注聆听的错觉,想要倾诉什么。

 

他看着那双眼。

然后浅灰色变成了绿色,然后它们失去高光,变成死物。

 

他想他没有权利倾诉什么。

于是他撒了谎。“想象不到。”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

 

忽然,蝴蝶先生笑了,声音很轻。

他那样漫不经心的笑容,让斯内普几乎以为他看透了他的谎言。穿透他的躯壳,直直看见了他19岁那年缩在硬床板上瑟瑟发抖的模样。

 

德拉科笑了。

他看着斯内普那双空洞的眼,便知道他一定在刚才回想起了1979年的往事。

 

在他没有联系斯内普的这段日子里,他查到了很多的东西。比如不少食死徒都擅长摄魂取念和大脑封闭术。十几年前战争结束后,为了应对部分食死徒的大脑封闭术,魔法部将吐真剂纳入了审问环节。

 

空洞的双眼,麻木的神情。

原来这就是大脑封闭术的信号。

 

“好吧。”德拉科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就仿佛引导对方想起那一切的不是他。


他又抿了一口酒。

他想如果斯内普真的不想忘记那些痛苦,他不介意一遍遍提及,不休不止。


然后让男人在无止尽的疼痛中找到新生,走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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